【无CP】愚者千虑【上】-酥叶死掉了

【无CP】愚者千虑【上】

我很努力有在试着写无CP了……！

哦哦擦，废话很多。可↓

时间段：七：42—七：61

summary：女神收到克莱恩关于外神的祷告后，突然有点担心这位刚从被污染的黑皇帝的陵寝出来的盟友。

神国里的一小片夜香草被气流压了下去，黑夜女神从空中降落至丛丛深眠花上，她的前方是那暗色调的哥特式宫殿。代表隐秘的神祇提速走向大厅深处的高背椅，黑纱遮住了她的表情，但从她移动的速度来看，应该是件比较麻烦的事。

她收到盟友的祷告后，马上将这件事告诉了大地母神莉莉丝。根据目前的状况来分析，莉莉丝的话应该会很快就把神谕传到那个有塔罗会成员的丰收教堂，是“月亮”牌来着？记得还是个血族……引起这个成员注意后，下次的周一他们就会谈及此事。不出意外的话心理炼金会那边也会对另一位塔罗会成员施压，克莱恩他察觉到后把话题引导向心理炼金会的高层，不过条件还不够继续，也许这边只再提一句那个家伙已经成神就终结话题了……

内部的情况也不够稳定，不排除他会和他那唯一的眷者沟通经济方面的工作的可能，得提一下。不，为了防止意外还是把大部分人……黑夜女神心里拟出了名单，打算将此一起作为神谕的一部分传下去。

深眠花摇曳，她刚刚已经把神谕传到了下一级那里，不出意外的话这份神谕会变成一打文件，带上几件合适的封印物，在周一夜里或者周二早上送到伦纳德手中。考虑到文件传输过程中的保密工作的不确定性，里面的内容只告诉了伦纳德该怎么做和不该怎么做，绝口未提原因。

握住扶手往椅背靠去，她其实也不想试探这位辛苦的老乡，但她必须确保这人类最后的希望，没有被外神污染。

红手套推开门，抱着份比塔罗会开始前收到的文件小一点的文件进了房间，他身后还有四个人，其中两个捧着小巧的盒子准备进来。出于安全考虑，这两个封印物一件是二级封印物，一件是三级封印物，但只要小心管理就不会引发大麻烦。

这是教会那边特批给伦纳德的，但他本人还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就突然被指派了这么重要的任务。并且据他的队长所说，这次的任务保密系数极高，黑夜教会这边不能派出非凡者帮他……

盒子和文件都被放上书桌，确定封印物短时间内没问题后，其他非凡者离开了房间，最后一个出去的还给伦纳德锁上了门。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一直沉默着的帕列斯终于选择开口：“你最近……没干什么事吧？”

显然被寄生者也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我没有啊？呃，硬要说我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有你寄生吧。”

“那估计就是关于你前同事或者塔罗会那边的。”帕列斯迅速判断。

“可是关于克莱恩的事情不是已经有一份文件了吗，现在还发一份是补充说明？也不对啊，补充文件为什么会给封印物……难道说是克莱恩出事了？！”伦纳德忙地打开了文件袋。

帕列斯没像他一样情绪激动：“你急什么，先前塔罗会上你看他不是觉得没问题吗。”这位天使继续补刀，“再说，要是你前同事真出了问题，我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你也帮不上忙，倒不如……”帕列斯停了下来，他意识到这位年轻人被自己打击了之后居然没回嘴，于是视线便转向他手上那张纸。

伦纳德紧紧抓住那张纸，翡翠一样的眼睛盯着这份可怜的文件，好像是想要把它瞪穿。而白纸黑字上最显眼的一段话是：对目前在塔索克河上旅行的格尔曼·斯帕罗进行询问，为确保答案真实有效，请使用必要的手段。

询问？使用手段？克莱恩到底做了什么？伦纳德不敢去想，他只能看向下方的另外几段文字，希望能解除他的焦虑和不安。

须知：红手套伦纳德·米切尔不允许向愚者或格尔曼·斯帕罗以任何形式告知此事，此次行动不允许向外行动名单以外的任何人透露，行动名单的页码数为03。

本次行动编号：S-196-042。是以确认女神眷者格尔曼·斯帕罗的心理状况为基础开展的特殊行动，请伦纳德·米切尔配合。请尽可能将本次行动压缩在收到文件后的五天完成。如有需要，可向任何一个黑夜教堂索要格尔曼的具体方位以及物力上的帮助。具体流程为：向教堂内现存最高等级的编内成员报告行动编号——确认编号准确无误后向教堂提出需要的帮助——教堂无条件提供帮助。如是询问方位，则成员根据格尔曼·斯帕罗身上的特殊标记，转换为坐标后告知伦纳德·米切尔。如是索求非凡道具，则行动结束后请将获得的封印物还回，如出现无法偿还的较大漏洞，则记伦纳德·米切尔名下。

行动计划【仅供参考】：请达尼兹·迪布瓦对格尔曼·斯帕罗使用封印物3-1456后，以交流白银城发展方法为借口将格尔曼·斯帕罗带离无关群众，在此期间可让达尼兹·迪布瓦持续携带封印物3-1456，以便后续工作的进行。可选择空气流通较差的室内使用封印物2-212，让奥黛丽·霍尔催眠格尔曼·斯帕罗，催眠成功后向其询问问题表上列出的各类问题，问题表的页码数为04。

女神眷者？克莱恩不已经是愚者先生的眷者了吗？他都没和我说过这些事……伦纳德觉得很难受，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别想太多。

克莱恩的心理出现问题了？我就知道……这家伙看起来没事的样子都是装的，愚者先生不关心自己的眷者的吗？伦纳德气得咬牙，却又对帮不上忙的自己感到悲愤。话说回来，达尼兹？那位愚者先生的另一个眷者？不，问题表是……？伦纳德比较关心这个，吸了一口气借此冷静，他纤长的没带红手套的手指赶忙翻页，停在了页码4。

问题表【仅供参考】：你的计划是什么？/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你打算怎么保护他们？/你的人性还有多少？/有被感染的感觉吗？/你现在对人类怎么看？/如果一切结束了你想要去做什么呢？/你觉得你还能坚持多久？/你还有什么愿望吗？/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吗？/你觉得这值得吗？/

这……伦纳德呆愣，这既不像心理医生对病人会提出的询问，更不像黑夜教会平时对犯下重大罪过的非凡者的拷问，当然也不像朋友的关心。这些问题很零散，伦纳德也看不出提问的人到底打算干什么。

他翻回印着行动名单的前一页，细细确认后发现上面的人都是塔罗会的成员，并且塔罗会代号和目前所在地都被写在了他们的真实姓名旁边。除开塔罗会成员，还有一位愚者先生的眷者达尼兹。名单旁印着小一号的字：请尽可能保证名单上的人员能尽数参加此次行动，如有人员无法赶到，则请这些人员尽可能停止与外界的往来。

又把文件翻了一遍，名单后是格尔曼的途径能力和非凡道具的详解，甚至配上了破解方法。而刚才伦纳德没去留意的最后一页，是关于两件封印物的使用和保存的。假装不去在意那张克莱恩抓捕方法，伦纳德翻开封印物详解，虽然路上把封印物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给自己讲解了大致事项，可终究还是自己看一份更详细的系统的资料更好。

封印物3-1456，开启后可以指定一个目标降低其灵感，然后会以使用者为中心，展开一个五米的圆形起效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将起效场内的生物的灵感降低，但愈合能力增强。封印方法是将其浸没进海水里或盐分高的液体中。

封印物2-212，降低所有看见使用者的人对使用者的戒心，摄入量越多时间越长戒心降低越多；受用者先前对使用者越警惕戒心降低越多。使用时间越长使用者越无法想起自己是谁，建议使用时间小于或等于三分钟。封印方法是将其塞进大于14cm的章鱼尸体里。

看完这些文件，伦纳德把它们整理好叠起来塞回文件袋。这一份薄薄的文件比塔罗会前收到的那份厚一点的文件更让他头痛，红手套瘫在椅子上凝视天花板，脑中全都是克莱恩——为什么他总能摊上这么多事。

“老头……你觉得我要怎么办。”

帕列斯没出声。

“老头？”伦纳德又喊了他一声。

“……我怎么知道你，不过我建议你按着上面来做。反正以你前同事的晋升速度，不排除他已经在失控边缘徘徊的可能。”天使单刀直入地把最核心的问题挖出来给寄主看，听到回答的伦纳德握紧了拳头，低垂着眼眸注视封印物和文件，仿佛那是什么恐怖的敌人。

最终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带上了文件和两件封印物，右手抓稳了海之言的顶端。

总之，先去贝克兰德与奥黛丽小姐他们和汇合，然后请“魔术师”小姐通知“倒吊人”先生那边，让他把那位眷者达尼兹也一起带过来……伦纳德戴好了他的红手套，在月光注视中跃上窗台，很快晚风亦或者是海之言激起的风就包裹起这颗星星，会将他带到贝克兰德。

“所以……这是黑夜教会针对世界先生的心理问题，考虑到你和他和塔罗会的关系，因此让我们比较了解他的塔罗会成员来为他开解？”旁边桌上是整齐排列好的文件，奥黛丽已经仔细地看了一遍。她打开麻绳，倒了一袋盐进到为封印非凡道具准备的容器里，与此同时伦纳德制止她表示已经够了。

贝克兰德的明珠停下倾倒动作：“但为什么不能请世界先生来找我治疗呢？他一直都很乐意接受我的治疗的，难道让他知道自己要被治疗本身就会影响到治疗？”奥黛丽小声嘀咕着：“也不是没可能，世界先生的心理问题一直很大……我要求他不要戴上那么厚的面具，开始他有遵循医嘱，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了……”

伦纳德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但他最终也只是闭了闭眼睛，没对少女所描述的克莱恩做评价：“趁他还没离开鲁恩，先去召集名单上的成员吧。奥黛丽小姐，我和你分头行动，我去找埃姆林，你通知“魔术师”和“审判”小姐，让她们把拜亚姆那边的名单成员带到贝克兰德。晚上七点在平斯特街7号碰头。”

将两个封印物和名单都交给奥黛丽，红手套向她点头示意，然后用牙齿里的灵传送出了霍尔家的庄园。

阿尔杰打开文件袋，习惯性地把纸一张张摊开来看。他阅读速度很快，越是读下去，他的神色就越是凝重。短短一分钟里，“倒吊人”就找出了多处疑点，却又碍于黑夜教会和愚者先生的关系而不敢去问。

“世界”居然是两位神明的眷者！不告诉“世界”可能是黑夜女神对他的试炼，但不告诉愚者先生……是认为愚者先生会干扰到试炼结果？愚者先生也不是不理智的一味支持眷者的神明啊，难道说黑夜教会已经和愚者先生交恶了，想从他的眷者这里对他下手？

脑内风暴持续了一小会，阿尔杰收好文件，转过头去问看起来很不安的佛尔思：““正义”小姐那边怎么说？”

对方盯着手上特制的封印物用木盒发呆，嘴唇也紧紧抿着，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啊？啊……她表示“世界”先生的心理状态一直很差。嗯，“星星”先生的建议也是按上面的计划执行。”

“星星”吗……我记得格尔曼·斯帕罗曾经用眼神暗示过需要他的意见，事后好像也成功了，不过他本身是黑夜教会的官方非凡者……

几番思量后“倒吊人”选择和别的成员一样相信黑夜教会。不过不是单纯因为愚者先生跟黑夜教会有合作关系，还因为他相信“世界”的主治医生奥黛丽，一位序列四的“观众”。再者，他也觉得格尔曼·斯帕罗的晋升速度太过恐怖，以至于听到他心理疾病过于严重后，第一反应不是担忧，而是有种“终于来了啊”的感觉。

平心而论，阿尔杰是有点嫉妒“世界”的，但他很理智。

“我目前没有收到高层的安排，作为海盗，我可以直接离开教会。”船长从硬木椅上起身，抄起桌上的文件一边说一边走向佛尔思。“你先去海神教会那边找那位神使达尼兹。”他看了看窗外已经变黑的天色。“时间紧迫，离七点大概只有十几分钟了。我们现在无法联系上“隐者”，暂时先在集合地点集合交换意见。我去找“太阳”，等会过来和你们碰头。”

“什么？”达尼兹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笼统地推理一下后，却又因为发现格尔曼真的是会有心理疾病的那种人而感到棘手。神使挠挠头低低嘶了一声：“格尔曼这家伙……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想试着也帮一下他，毕竟我能成为神使都是因为他。”

虽说自己一个序列六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格尔曼怎么晋升那么快？！达尼兹心里不是滋味。这么短的时间里多次晋升，不疯也差不多了。也怪不得和愚者先生交好的黑夜教会会特意发布任务……达尼兹接过佛尔思递来的文件——刚刚只是“魔术师”简单的和他解释了一下格尔曼有病以及格尔曼为什么会有病，详细点的还是得自己翻文件。

他站在原地就着文件袋开始翻，看到格尔曼是女神眷者的时候眼皮跳了跳，看到自己的名字在参考计划上后又咬咬牙，神使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十分精彩。和伦纳德一样，达尼兹看完首页后选择去读问题表，然后才翻到封印物描述那里，开始了解自己要接手的3-1456。

“开启是怎么个开启法……”他小声吐槽着，把文件收回袋里夹在腋下。听到这句话的佛尔思将装着水的盒子递给达尼兹，黄发神使打开简易的扣式锁，看见一个完全泡在水里的更小的盒子。

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开启……达尼兹合上木盒，单手抓稳了它：“呃……佛尔思小姐，我们现在是先去戴里克那边还是先去贝克兰德？”

“在这里等就好，他们应该很快就过来了……啊！”这位学徒指向窗外，达尼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正在往他们这边赶的，看起来心急如焚的小“太阳”，以及在他后面一点，被巨人的脚程甩出一小截的阿尔杰。

两人停在海神教会大门前，达尼兹见状上前，把窗打开，然后直接一只手翻了出去。佛尔思也用非凡能力将自己传送到“倒吊人”面前。见到达尼兹的戴里克连忙转头去问他：“神使大人，你和“世界”先生关系好，你知道“世界”先生是怎么了吗？”

谁和他关系好……达尼兹郁闷了一下，清清嗓子回答他：“我也不是很清楚，格尔曼最近没怎么来找过我了，但是从我和他一起联手的那些日子里看的话……他心理状态确实有点问题。”

戴里克瞬间焉了下来，他垂着头握紧了拳，眼里是担忧和不甘：“神使大人也这么认为的话，那“世界”先生是真的出事了。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世界”先生……都是因为愚者先生和“世界”先生，我们白银城才能重见光明。现在可能是“世界”先生有史以来最需要我们的帮助的时候，我也想帮上忙……”

真坦率啊……达尼兹听到他这番话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神使把文件拿出来，朝戴里克递过去：“这里面有可供参考的计划，是黑夜教会那边提供的，他们看起来比我们更清楚格尔曼的性格和能力，我的意见是相信他们。毕竟问题这方面我们自己可以更改，将可能会对格尔曼和愚者先生不利的部分剔除就可以了。”

如果真的催眠成功了，还可以问问格尔曼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当初在自己根本没有做出什么贡献的情况下还给自己战利品……达尼兹回想起雪原上那一小块黑色，在白色的基底里非常显眼。

阿尔杰和戴里克刚才为了赶过来，没有过多交流，只是提了一句“世界”的心理状况很有问题。看他接过文件，“倒吊人”看了眼表，对“魔术师”小姐点头示意，然后出声让少年到了集合地点再仔细浏览。然后佛尔思使用非凡能力，把四人准确无误地传送到了平斯特街7号的二楼。

一旁倚在墙壁思考的伦纳德迎了上来，在脑内一一对应代号和外貌后转向阿尔杰问：“有办法联系上“隐者”女士吗？”

“她在海上，没有准确方位，目前大概只能通过愚者先生。”阿尔杰给出了否定答案。

在海上吗……那就也不用担心会和外界接触。伦纳德微微低下头来开始分析。不确定的情况下盲目等待就是浪费时间，黑夜教会应该会有相应的寻人物品，但是既然在海上，查不出坐标那也没用……

红手套抬起头说出自己的选择：“不能耽误时间，既然她还在海上就没问题，联系不上先选择放弃。”他走向阶梯，用眼神示意达尼兹他们跟上他。“先去楼下商量一下计划。”

“倒吊人”点头表示肯定他。

交流完意见后他们讨论了些许细节，一看钟表已经快到鲁恩时间八点，所有成员都同意执行任务。达尼兹在一片敬畏的目光里从盐水里拿出了3-1456，毅然决然地和伦纳德一起从平斯特街7号出发，往最近的黑夜教会的方向走去。

悠悠闲闲抿完了杯红茶，克莱恩仗着房间里没人放弃了表情管理，于是此时格尔曼脸上的神色一脸淡然，没有焦距的目光和放松的眉毛给人一种有点咸鱼的感觉。他从每个乘客都会被分配到的平均的餐点里捏起块小蛋糕——当时送餐来的侍者推开门看见格尔曼，推餐车的手都微微发抖，忘了把与疯狂冒险家气质明显不符的奶油蛋糕卸走，就急急忙忙跑出门了。克莱恩甚至还能听到门外餐车滚轮大声转动的声音。

他把可爱小巧的奶油小蛋糕一口塞进嘴里，腮帮子因为含了食物微微鼓起来，克莱恩边吃边吐槽：换做其他杀人狂，那个侍者先生的举动肯定会激怒他们或者引起他们的兴趣，还好你遇到的是格尔曼这个杀人……呸！占卜家打断自己。格尔曼只是普通海上冒险家。

用红茶清口后他开始享用主食。今天的主食是海鲜炒饭，里面料很足，无论虾仁还是干贝都大只饱满，在甜椒的衬托下更显鲜香浓郁。一勺米饭和着鱿鱼须入口，整盘炒饭满满迪西郡风格的酱汁更是克莱恩选择这艘客轮的主要理由。

克莱恩正想再挖一勺，却被叩叩的敲门声打断。他只好放下银勺，用餐巾擦了擦嘴后很不情愿地去开门。

别是那个侍者举报格尔曼·斯帕罗了……不对，我上船是用的格尔曼的身份证明的啊，应该是别人。那该不该开门呢，灵性直觉好像没问题所以干脆点直接打开好了。话说这一幕怎么好像似曾相识，我是不是又要没饭吃了……克莱恩心里悄悄抱怨，手却是扶在了门把手上一拉。

门外是达尼兹，看见穿着黑袍的格尔曼瞪他，准备坑害格尔曼的家伙倒是一瞬间心虚很多。他支支吾吾地开口：“格尔曼，你可以来帮我个忙吗，贝克兰德这边的黑夜教会说想给我们提供封印物，不过，呃……需要你过去确认一下封印物……”

达尼兹咽了口唾沫，他觉得自己刚才那段话非常底气不足，感觉就像是心里有鬼——格尔曼肯定听出来了，他只希望对方别不顾往日住在一起的那些点情面直接拔枪。

这货闯祸了还是咋的，干嘛说话支支吾吾的。而且女神最近没说要给我新东西啊，之前的也都存好……等等，是不是达尼兹给我整坏了什么非凡道具想推锅给黑夜教会那边？好哇……要不是我在灰雾上自己看着戴里克他们点的货可能还真要给你骗过了。

演这家伙一把。

克莱恩故意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我认为这点小事你能管好。”

狗屎……我怎么感觉格尔曼在骂我蠢。达尼兹尴尬笑笑以回应格尔曼的话。不管了，他还没有怀疑开始我就有希望：“哈，哈哈……第一次做神使没什么经验有点紧张嘛……你能来吗？”

行啊，反正我今天挺闲的，顺道看看你做了啥呗。克莱恩内里现在还是在懒洋洋的吐槽，不过表面上的格尔曼已经散发出疯狂冒险家的专属气质：“告诉我地址。”

他想传送过去。达尼兹瞬间顿悟。不知道现在自己拖了这么久，内袋里那个盒子一样的东西消耗了格尔曼多少灵性……但是自己告诉对方要去平斯特街7号的话，会不会增加暴露的可能？

“那个黑夜教会的非凡者在平斯特街7号，好像，好像叫伦纳德。”

伦纳德找我？克莱恩有点惊讶，把之前的推论全盘否定后迅速思考为什么伦纳德用这么麻烦的方法，而不是通过愚者来找他。是黑夜教会那边有什么问题，还是帕列斯出事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无论出于克莱恩的身份还是愚者的身份他都会赶去。毕竟伦纳德和帕列斯都是帮过他的，他很感激的朋友。而且自己也已经序列二了，不再是廷根那时的小占卜家，就算是阿蒙在那边等他咬钩克莱恩也要为了他们搏一把。

神使紧张地看着对方神色忽地凝重，正在他担忧自己的脑袋时，格尔曼就转过来面对着他，蠕动的饥饿从黑袍底下探出：“过来抓稳。”

匆匆忙忙跑过去握紧了冒险家的肩膀，达尼兹感到了一阵晕眩，看见的色彩仿佛都被扭曲拉长，下一刻颜色很快就重新凝聚，在这短短的几秒里，他们已经到了平斯特街7号的门口。

克莱恩大步向前跨去。他刚才推出了很多种结果——有可能是亚当调查格尔曼后顺藤摸瓜找到了伦纳德，将其催眠后让伦纳德把我引过来；有可能是黑夜女神在通过伦纳德找我，然后诗人同学会错意了或者是没敢在黑夜女神眼皮子底下念诵愚者尊名；有可能是帕列斯的仇敌什么的人找到他了，为了让伦纳德不把愚者的尊名暴露出去专门线下联系……

当然，还有一个最坏的可能。格尔曼脸上依旧冷酷。是阿蒙单纯想看我因为朋友在他手上不敢逃跑……

克莱恩感应到很多条灵体之线在门内，但他却无法通过灵视看到这些灵体之线大概属于什么样的人。他们的影子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仿佛被谁隐去了关键部分却又留下来些许，故意引人注目。

手摸上平斯特街7号的门把手，门没锁。达尼兹看见他很轻松地就打开了门，疯狂冒险家阴着脸走进没有开灯的大厅。

突然间门后方窜出来一个速度极快的黑影，没等克莱恩看清就将他左手上的蠕动的饥饿脱下来扔到了一边，然后用压倒性的力气架住了肉体上非常脆弱的占卜家。达尼兹也在克莱恩进屋后迅速关门，从后方架住了他剩下的半边身子和手。

达尼兹怎么……感受到来自猎人途径序列六非凡者的压迫，格尔曼瞳孔微张，看得对方一阵心虚。借着月光，克莱恩看清了他左后方的那个速度很快的人的俊秀容貌——是伦纳德。

为什么会这样？！伦纳德攻击他的膝弯，注意力分散到支撑身体后，达尼兹见缝插针，探进克莱恩左胸口附近的内袋把他的纸人尽数掏出来丟远——海上冒险那段日子，达尼兹曾经是看着格尔曼剪完了纸人，把它们塞进左胸处的内袋才结束了手工工作的。

肩膀上越来越明显的疼痛让他咬了咬牙，克莱恩想要打个响指许愿让自己离开两人的限制，伦纳德和达尼兹却贴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他皱眉，寻找起附近的易燃物，却发现很多本应有易燃物的地方要么空荡荡的，要么模模糊糊像是被藏起来一样感应不清。看起来是他们提前做好了准备，正等着自己来踩进陷阱……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右侧的阴影里传出脚步声，红色的月光把贝克兰德的明珠衬出了一股成熟的气息。奥黛丽右后方是捧着个盒子的阿尔杰，左后方是神色担忧的戴里克。佛尔思带着休踏着阶梯走下来，一位血族藏在二楼的玻璃窗旁，等待月光不偏不倚地投入室内后，他抱着双臂走到了窗与月光下，俯视着一楼门口被镇压住的疯狂冒险家。

为什么几乎塔罗会的所有人都……他不甘地想要挣脱，伦纳德随即加重力道，让格尔曼溢出一声闷哼。是被亚当催眠了吗……

克莱恩脑内极速转动，又否决一个又一个方案。他的直觉告诉他他面前这些人就是塔罗会的成员们，所以占卜家最有攻击性的空气炮和转换秘偶他想都没想过。格尔曼脸上表情依旧，只有内里的克莱恩知道自己陷入了某种意义上的绝境。

“正义”小姐带着另外两个塔罗会元老，往他这慢慢靠过来。观众的眼睛逐渐泛起金光，甚至出现了龙一样的竖线。意识到对方在试图催眠自己的格尔曼猛地扭过头，双腿努力挣扎起来想要离开，却又被一个膝击打回原来的样子。

少女一个跨步，握住了格尔曼的下巴。克莱恩拗不过巨龙的力量，脸硬生生被转向前方，他试图忽略肩膀上传来的疼痛，用小丑能力维持表情后瞪视着忐忑不安的奥黛丽。

“世界先生……抱歉，请您把这当成一次特殊的治疗吧。”奥黛丽空着的一只手挥手示意一旁的海盗船长，收到命令的阿尔杰往前一步，掏出瓶香水似的东西喷到了格尔曼脸上。克莱恩被突如其来的异味吓到，虽然很快屏住了呼吸但还是吸入了大量气体，脑子渐渐迟钝，思考的速度好像也逐渐变得缓慢，就连疼痛貌似也不是那么尖锐了。

奥黛丽乘胜追击，金光在昏暗的环境下越发刺眼：“克莱恩先生，请信任我，我是你潜意识里可以无话不谈的那个人，是你可以自由地说出自己想法的人，是你最值得依赖信赖的人。”

重复着心理暗示，克莱恩感到身体渐渐无力，脑内也一片混沌，因为屏息过长带来的不适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重新呼吸。更多诡异的气体钻进了他的鼻腔，其他塔罗会成员则因为提前使用了增长屏息时间的符咒而没受到多少影响。

他们看见疯狂冒险家那双眼睛逐渐迷茫，挣扎的力度也减弱，直到完全停下动作，直到格尔曼虚虚地倚在两位非凡者身上。

成败就在此刻。奥黛丽放开手后退一步，小小吸了口气：“克莱恩，你还好吗？”

对方抬起头回问她，眼中暗淡无光。

“阿曼尼？你怎么在这里？”